目标在热闹的街市中快速穿梭着,韩漳紧盯着那一抹青色的身影,灵活地穿行于摊贩和路人之中,谨慎地不被陶修文察觉。

    跟着跟着,韩漳鼻子发痒,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前头陶修文身形一顿,韩漳立即闪进卖伞的摊子里,利用油纸伞遮住了自己。

    陶修文蹙眉环顾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吆喝的摊贩,似乎没发现异常,又转过身去继续走,韩漳等他稍远了一些,才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昨晚他守在陶修文房间的屋顶上,这陶修文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直辗转反侧,吵得韩漳在房顶上也睡不着,掀开一片瓦看他在搞什么鬼,又见他满脸痛苦地爬起来,姿势古怪地跑去了茅房。

    然后一整晚,不是跑茅房就是在床上表演摊煎饼,没见他消停过一刻,弄得韩漳苦不堪言,几乎也没睡着。

    方才这个喷嚏大约是着凉了。韩漳生着闷气,他还在长身体呢!不睡觉怎么行?今天之后他就回禀将军,跟踪陶修文这个差事他不办了,谁爱来谁来。

    正想着,却见那抹青色的身影拐出了闹市,往一处小巷子闪了进去,韩漳惊了一跳,立即轻点足底使了轻功,踏过几座青瓦房屋,落到了那条巷子一边的房顶,伸脖子一瞅,却见里面一只狗都没有。

    奇了怪了。

    他往下一跳,轻轻落在巷子里,前后看了看。见鬼,他居然把人跟丢了?

    背后突然袭来一股风,韩漳耳朵一动,迅速转身躲过了掷过来的暗器,反手朝来人劈过去,来人以肘迎击,另一只手抓着匕首朝韩漳面门划来,韩漳仰头避开,顺势躬下腰一个向后空翻,一脚踹在那人的手腕上,匕首应声被踹飞!

    这边韩漳刚站稳,那人便飞身上前扫向他面门,他一弯身躲过了这一记飞腿,又被来人钳住手腕反手向后剪去,韩漳一急,抬腿欲踢对方要害,对方干净利落拖住他一转,调转了个头将他狠狠压在墙上,韩漳怒道:“陶修文!”

    陶修文脸色惨白,但还是挤了个冷笑,试图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气势:“韩中郎记性不错,居然记住了在下的名字。”

    说着上下品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人,意味深长道:“腰也不错。”

    韩漳气得跳脚,脸颊被他摁在脏兮兮的墙上,都蹭上了青苔,“小白脸的名字我当然记得牢牢的!”

    “你说什么?!”陶修文眼里冒火,欺身上前,膝盖往上一顶,将韩漳下半身也压在了墙上,“你再说一遍?”

    韩漳挣扎不已,“脸白的像纸一样,不是小白脸是什么?”

    陶修文一愣,明白这人只是呈口舌之快,哭笑不得道:“我脸白是因为生病了!”

    “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谁信?”

    韩漳是尤硕明手下的,陶修文也不可能真拿他怎么样,于是他再次打量了一遍他全身,心中一动,当即松了手劲,箍住他的腰抱着转了两圈,离开了那青苔斑斑的墙壁。

    韩漳大怒,一脚踹开他:“神经病啊,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

    陶修文笑得欠揍,俯视着对方:“想砍我的手,韩中郎恐怕还得多练两年。”

    韩漳恶心得脸都扭曲了,连退好几步,转过身脚尖一点,迅速消失在陶修文的视线里。

    陶修文背着手站在原地,估摸着韩漳走得够远了,这才将手心的东西举到眼前,眸光淡淡,仔细地观察着。

    是方才趁机从韩漳腰带侧边上抠下来的一枚雕着水纹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