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第二天磨磨蹭蹭来到心理收费站,搭档已经等候多时了。

    “哟,你不是从不迟到的人吗,怎么晚来这么久。”

    好家伙,看来是还没消气。

    我把手提包往沙发上随手一扔,正好砸到搭档。

    “睡过头了,不行啊?”

    “喏,小穗今天早上来找过你,看你不在又走了。”

    “你是摆设吗?不知道先听她说说话等我来吗?”

    “……是我的错。”

    我停止和他的争吵,拿出一个白色的风铃。这是我昨天晚上经过一家店看到的,它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深夜梦境”。我要把它挂在心理收费站的门上,这样,门一开,风铃就会响。风铃响了,好运就会来了。好运来了,来咨询的人就会有好心情了。

    我把它挂在门旁的钉子上。阳光透过窗子缝隙照射进来,折射出深蓝色的光斑。很好看,很安心的感觉。

    风铃也会给我带来好运吧。会遇见他吗。

    风过铃响。我的思绪回到二十年前的午后,一个少年曾经送了我一个风铃。他是我年少的欢喜,是我多年没有谈恋爱的原因。记忆中的他,是翩翩少年郎,很温柔很温柔。后来和他分离,遇见了现在的搭档顾渊,才知道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温柔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毕竟有些人这一辈子,都学不会温柔了。

    我看着搭档,老父亲似地摇了摇头。

    搭档冲我翻了个白眼。“傻逼。”这是他的口头禅,没事就挂在嘴边,真的有够粗鲁的。

    “白月光在照耀,你才想起他的好。”我哼着最近的流行曲,搭档嘟囔了一句“什么鬼。”

    我没理他。

    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换成女人也是一样的。“也许每一个女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男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嘶,我的搭档顾渊吧,算不上红玫瑰,但是那个少年确实是我生命中的白玫瑰,纯洁美好。一见钟情,再望深陷。是我所谓的“喜欢”。

    我每天走在街上,都会很仔细地看每个人,寻找记忆中少年的脸庞,只是无功而返。时间的流逝没有冲淡任何,而是给少年蒙上一层又一层的滤镜,更加完美罢了。顾渊不止一次嘲笑我深情,在这个年代,深情也是一种罪过了吗?

    我好想,再见他一次,听他呼唤我的名字。

    风铃又一次响了。我听见了小穗的声音,瞥一眼钟,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整整半个小时了。我竟不知不觉中,想了他半个小时。

    “阿姨,你终于来了。”

    “叫姐姐,我还没那么老。”我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小穗朝我吐吐舌,看上去心情很好。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我来了兴趣。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女孩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