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日让本世子负责番邦进贡之事,忙起来便忘了时辰,自是比不上二殿下空闲至斯,不过好在本世子及时赶上了,倒是辛苦了二殿下,代替本世子率领百官恭候。”

    啧,墨景尧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墨景修气得铁青了脸色。

    前阵子百官上奏,要求皇上速立太子,没成想昭仁帝不但没有册立太子,反倒是将大皇子册封为了晋王。这让二皇子一党又喜又忧,喜的是,如果大皇子有了亲王封号,是不是就代表皇上以后就不会再立他为太子了,大皇子虽有勇有谋,但毕竟双腿有恙。

    忧的是,二皇子虽说身无战功,但在朝堂上也颇有贤明和建树,皇上对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之色,怎么这回就单单册封了大皇子呢?谁也没有规定,亲王受封后就不能再立太子。

    他们看不透,墨景尧心里可是门儿清。

    昭仁帝虽说年近五十,但身子骨依旧硬朗,因着九皇子的诞生,更让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多活个二三十年。这当口,百官却进谏上奏要求他立太子,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他,皇上你老了,也该准备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昭仁帝面上虽无恙,但心里却是气得不轻。是谁撺掇的此事,他执政在位多年,又岂会不清楚。

    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皇子们私底下的结党营私,虽然知道这种情况无法杜绝,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凡事都该有个底线。

    而晾着墨景修,就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事后想来,墨景修也知,此番是他自己冒进了,不该不听母妃的劝言而撺掇大臣上奏立太子之事。

    所以此番迎接萧老将军之事,他才会表现地如此卖力。一来,是位了能够在昭仁帝面前在搏一个好印象,二来,也是冲着萧天战手上即将要交付的十万大军的兵权。

    墨景修的目光扫向墨景尧身后的秦南歌主仆二人,嘴角笑地意味不明。

    “若要跟世子比,那本殿下倒还真算得上是清闲。此等场合,你竟也敢带着女子前来,怕不是出宫之后,忘了许多规矩?”

    秦南歌本就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站在白执白羽的后面。怎奈墨老二和墨老四见面就掐,她反倒是被当场拎了出来。

    站在前头的官员,都将自己的目光移到秦南歌的身上。秦昊此时才注意到,二皇子口中的女子,居然是自己的大女儿,当下便走出来,对着她呵斥道,“放肆,此等场合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吗?还不快给我速速回去!”

    “秦大人,这位姑娘,你认识?”墨景修的目光来回扫在他们父女二人的身上,秦昊躬身答道,“回禀殿下,这是微臣家中长女,是微臣教女无方,还请殿下赎罪!”

    眼见被点明了身份,秦南歌自然是不能再当个透明人,只好从白执白羽身后走出,对着墨景修行了一礼,道,“拜见二殿下,臣女得知今日乃是萧老将军班师回朝之日,便瞒着父亲悄悄出来,想要亲自迎接外祖父,好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路上遇到了出京的世子殿下,他担心臣女安危,便带着臣女一同前来。实是因为已有多年未见外祖父,思及心切,莽撞了。若有冒犯,还请二殿下恕罪。”

    秦南歌语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编着瞎话,却也是在替墨景尧圆场。先前她倒是不知道,原来今日会有这么多人到场,反倒连累了墨景尧被二皇子揪住了小辫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便是萧老将军唯一的亲外孙女,秦府的嫡长女,秦南歌。

    墨景修以往从未认真注意过这个秦府的大小姐,只是从秦远香的口中得知,秦府嫡女,似乎容貌颇为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可又因着秦昊和大将军府的姻亲关系,他又不得不听从母妃的话,做好迎娶秦家长女的打算。

    为此,他也是颇为烦躁。

    “就算如此,军营重地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如此抛头露面,骑马飞奔,怕是有失体统。”

    和第一才女秦远香比起来,秦南歌既没有美貌,也没有才情,没有出挑的任何亮点,唯一让他重视的,便是萧家的兵权。所以每当秦远香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声,为何秦家嫡女不是他的香儿,而是这个一无是处的秦南歌。

    话虽如此,但不管怎么说,为了萧家的助力,他也是将皇子正妃的位置一直空悬着。就为了等秦南歌及笄之后,将她纳入自己囊中。她今日行事,虽说理由正当,但到底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出来的事。言语之间,已然将秦南歌当成他的东西一般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