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说是祸害遗千年。

    适应了有些僵硬的身体后,齐修晟狭长的眸子漠然扫过他手边睡得正香的小团白猫,拧眉。

    齐修晟并不太习惯与什么生物亲近。而或许是命格里便跟动物无缘,也很少会有什么生物能安然睡在他身边……倒是稀奇。

    皮肤上被软毛拂过,轻轻痒痒的触感,有点古怪。但,既然是这个洞穴主人养的猫,他勉强忍了。

    齐修晟把目光从白猫身上挪开。

    他的衣物就在他另一边不远处,脏乱成一团。还有厚厚的一层污泥,混着划痕和暗色的血渍,活像是块烂布,还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

    齐修晟轻啧了声。倒不是嫌脏,虽然养尊处优过了几年,但幼时的习惯让他完全跟洁癖这东西不沾边。

    他心知自己如今这处境如何。他伸手把这团脏东西挑开,开始摸各种暗袋。

    钱袋已经丢了,腰佩和随身匕首什么的不用想,当然会被那伙人搜刮走。

    但,有些暗袋隐晦,留了些以备不时之需的碎金碎银。齐修晟还从腰封里头摸出了把轻薄小刀——这才是他真正要找的东西。

    小刀为了更好的隐藏,不大,简朴至极,却胜在锋利,还便携。真正身处绝境时能派上一点用场。

    齐修晟目测了眼那零零散散的金银,不算太多,但总归比没有好。如果救他的人需要钱财,他给出去,也足够普通百姓生活个几年了。

    至于刀……插在刀削里的刀在骨节分明的手中转过几圈,被齐修晟无声压进身子底下的稻草堆。

    即便就目前看来,这地方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但多年来的习惯却还是让他无法就这么掉以轻心。他总是会给自己留下一个保障或是退路。

    齐修晟这次之所以会沦落到这般境地,还是他的血脉问题。他骤然间完全失去意识,才会在亲自剿灭叛军根据地后被残存的余党抓获。

    “……咪唔?”一声软糯的语调忽地在齐修晟耳边响起,拉回了他的思绪。

    同时,本就紧挨着他的一团白猫半睁开眼,无意识把脑袋抵在他手上蹭来蹭去。

    齐修晟抿唇,有些不悦地扬手避开这只不要脸的猫,低头看它。

    不要脸的白猫也确实不要脸,迷迷糊糊地直接追着齐修晟的手蹭,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讨人嫌。

    而齐修晟的反应,就是毫不犹豫地反手抓过白猫后颈,竖直拎起。他刚想顺手砸出去,然不经意一抬眼,却直接对上了那双迷蒙的蓝眸。他莫名动作一顿。

    白猫极无辜地睁圆了眼,却似乎还未完全清醒,抖抖耳朵又晃晃尾巴,即便被他拎着也小动作不断。

    齐修晟:……

    他向来不喜这些没有丝毫生存能力,除了张皮毛一无是处,偏偏还总没有自知之明的牲畜。

    ——在齐修晟眼里,除了人类之外所有的动物,都是无用的牲畜。他自幼生长的环境便如此,因而也造成了他如此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