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离中心商场不远，下站后莫时步入热闹喧哗的世界，他把卫衣帽子往头上套，遮住自己的眼睛。
商场人来人往，水蓝色气球像个巨大的母艇，飞行在上空，童真又不乏乐趣。伍帅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找到服装区，他说：“我在这里上班。”碰见商场里的保安还跟他打招呼。
莫时跟这里就格格不入，冷僻孤傲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伍帅像个操心孩子的爹，忙前忙后给他买衣服，又带他去买鞋。
莫时在试鞋，乍然听到伍帅问他鞋子合不合脚，徒然停下动作，对他的行为感到惊奇又不解，伍帅不好意挠头：“这不是在家里操心多了，不自觉就养成习惯。”
“你还有孩子？”莫时没想到。
伍帅挺起胸板，一脸骄傲，如果他有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没想到吧，这个游戏世界里我不仅有个漂亮的老婆，还有可爱的儿子。”
“没想到。”莫时反应真诚，真没想到伍帅儿子都有了。
他穿上鞋，伍帅爽快的去结账，他们从鞋区出来，伍帅又直奔甜品区，玻璃橱窗里摆放着小蛋糕，上面甜腻的糖霜蓬松如雪，看上去很有食欲。
“我去给小峰买蛋糕，等我一下。”他没忘记出门前跟儿子的约定，不自觉露出慈爱的笑容。
莫时找了个空闲的排椅坐下，略长的黑发一直没有修理过，遮住了额头，看上去孤冷又不好接近，按照‘宋炽’的年龄，应该还是个高中生。
他无聊看着商场的飞艇气球，不远处是儿童乐园，一群小孩子在玩滑滑梯，欢声笑语不断，外面的雨雾模糊了玻璃。
伍帅还在精心挑选蛋糕，莫时等困了，身体疲惫感接踵而来，他在椅子上半阖眼，快要步入梦乡，忽然他身旁出现个男人，一身燕尾服，头戴礼帽，像是去参加时装宴会的小丑先生。
“嗨，小弟弟你好，来支烟吗？”小丑先生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
莫时被叫醒有些发蒙，跟他对视了几秒，低下头摇头拒绝：“不要。”小丑先生低笑了一声，把打火机放回去，想找话题跟他聊天：“你看起来很孤独。”
“不，我现在很好。”莫时眉头皱在一起，跟块晒干的柚子皮一样，他很想说这是错觉，他其实很活泼，性格开朗，尤其是在揍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生动。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很疲惫，只想把话聊死，结束对话。
小丑先生但笑不语，跟他并肩坐在排椅凳上，两人仿佛是阔别多年的好友，相谈甚欢：“我对你很感兴趣，从你进入商场我就注意到你了，尤其是你那双眼睛，太美丽了。”他近乎贪婪注视着莫时，欲|望毫不掩饰。
莫时稍稍偏头，对上小丑先生的眼睛，微微皱眉，不耐烦的情绪隐藏的很深。
小丑先生一点都也不在意，他反而笑得更深，目不转睛盯着莫时颜色不一的双眸，识破他藏匿在眼底深处的情绪，语调倏地上扬：“你不高兴了？”
莫时心里翻了个白眼，没让你滚就不错了，他刚想回敬一句，对面路过一头熊，在向小丑先生招手，应该是叫他过去工作，今天儿童乐园很热闹，小丑先生站起身，语气很遗憾：“又要去工作了。”
只要是工作都不愉快，莫时没有任何安慰的表示，礼貌在他这里都是狗屁。
小丑先生微微低头，一脸滑稽浮夸的妆容，让你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那张大红嘴一直保持微笑，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里含着火焰，意外的耀眼夺目，说出的话意味深长：“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说完，他遽然离去，仿佛会魔法般，很快消失在人潮中。
今天商场打折，很多人都会选择出门购物，商场里装饰了许多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