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巷中的热闹逐渐推却,晏修远呆坐许久,恍惚了半响,才觉已然近至凌晨再没有什么路人,缓慢站起身,一步步迈着虚浮的步子,朝着少卿府走去。
他所亏欠的却终是难以偿还。
人海相遇一眼蹉跎,自始孤城十里,却再难抵,侯门似海情缘相合。
一滴浓墨落下,好似也懂得了执笔之人心事,乱了字笺与那处的平静。
皇上何时不能传话来,却偏偏要在他从宫中出来时,方才派近侍找来酒楼说,自古皆是君心难测,可到了他这处却是为了个妃子,善妒成性弃社稷和百姓于不顾,是何用?又有何用?
晏修远像是失了气力般,一瞬间跌坐在了椅子上,手中那杆雕刻精巧的笔也顺势落在地上,生生从中断成了两截。
仲灵不似栾溪那般,将一众心事悄然藏于心,今日她所说过的一番话必然是真心话,唯有离开她,方才能将洛紫珊从这摊浑水中救出,隐于世间中。
可他的心何在。
不由得望着窗外天边的光亮,他嘴角缓缓荡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抬手研磨执笔书写,字里行间再无往日相识的情分,所留有最多的话,也不过是恩情已报,此后天涯海角勿忘皆作心安。
待那应要所写出的书信写好时,天已然大亮,晏修远唤来府中的小厮嘱咐好,才闭了房门望着半空痴痴想着,若那时,他未曾赶来金陵考取功名,怕是这一众的事情就都没了。
小厮办事快,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然赶到了宫门口递传信件,又塞了银两,使得那封信传到我的手中时,皆避开了皇后及皇帝老的眼线,甚为得我心意,此番,栾溪见到这信,也就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