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一切,贾敏当然是不知情,他看那公子哥抿嘴在笑,这才脸上一红,清了清嗓子道:“不知贵客怎么称呼?”他看着那公子在笑,还道是自个太过失礼,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才被人家嘲笑了。

    贵公子“啪”的收了玉扇,不急不慢起身,向他施礼道:“在下复姓百里,字千秋。”看他礼数十足,教养看起来极好,贾敏不由心生好感。

    贾敏又细细打量他,正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公子一身华贵的织金锦,就够普通百姓吃上一年了,那腰间上的羊脂玉,更是做工考究,精细绝美,他这一身行头都不知凡几了,是以越看越满意。

    “原来是百里公子,幸会幸会!”他又做出请的姿势,让他坐了下来,只是一想到三姑娘那样,不免头疼起来。他有些为难道:“想来百里公子不是金陵人吧?却不知公子家在何处?又是如何得知小女的?”

    那贵公子施施然道:“在下是彭城人,现住金陵柳叶巷,来金陵也有小半载了,对姑娘芳名略有所闻。”一句话回答得中规中矩的,也十分诚恳。

    贾敏后又问了许多,这贵公子脾气倒好,不烦不燥的,一一作答了。贾敏听到这,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只得叹了口气道:“公子不瞒你说,贾某这个女儿什么都好,便是有一样不好,她….身子不好.”

    顿了顿又道:“贾某还有个小女儿……”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那贵公子打断:“不必了…除了三姑娘,在下谁也不要。”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贾敏一愣,明明还是温润无害的脸,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他眼梢的一丝寒霜,那样锋利冷峻的神色,就算见惯大世面的贾敏,也不由怔住,简直是判若两人嘛!

    贾敏愣神之际,才发觉不知何时,屋里突然多了几个人,皆是穿着劲爆的紧身黑衣,一并站在那贵公子身后,黑白分明,杀气逼人。

    还不待他发话,那贵公子却清清冷冷开口了:“在下想见见三姑娘,不知贾老爷可否带带路?”

    话说赵姨娘这,方才不知被什么击中,就晕了过去。到她醒来时,才发现竟躺在她的房里,她整个人还晕得厉害,要不是后脖子还火辣辣的疼,她还以为刚才做了一场梦,见鬼了!这真是的!

    赵姨娘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到常年伺候她的春喜进来,忙问道:“方才是谁送我回来的?”若是被她找到那人,定叫他好看!

    春喜摇摇头道:“没人啊,姨娘您是不是记错了,您根本就没出过屋子啊!”这话惊得赵姨娘背后一身冷汗,这样热的天,竟开始浑身发冷起来。

    贾珍儿昨日虽睡得晚,早上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张妈妈端来早饭伺候她吃,还是跟往常一样,菜色清淡,食之无味。好在贾珍儿也早就习惯了,倒也不计较那些。

    张妈妈一面骂赵姨娘不是个东西,一面草草扒送了两口,也很快就吃光了。想着以前跟在大夫人身边,山珍海味也吃了不少,那时候的风光跟现在简直是没法比,正在感叹天道不公时,忽然春桃慌慌张张的冲进来,结结巴巴道:“大……大事…..不好了,老….老爷带了…带了……一个男人…..男人来了…..了”张妈妈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这一下可不得了,张妈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对贾珍儿道:“姑娘,快!快躲起来!”

    说着,人就跟着冲出院子,想赶在老爷来之前,把那个什么劳子男人给截住。

    张妈妈心里又气又急,气的是老爷明知道姑娘身上的毛病,还明知故犯这么做,也不知是不是那赵姨娘在背后搞的鬼,定要叫她们姑娘生不如死才好。

    正当时,面前一阵香风拂过,白影一挥,交相辉映。落在那院前的杨柳树下,就如那山水墨画一样,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场别开生面的画面,甚是荡人心魂。

    张妈妈一时愣住,哑口无言。甚至就连脑袋瓜儿,都停顿了,更忘记了方才的目的,要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