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广寒玉戈对峙的二十八名弟子不得不转过头去应对。
而根本不等他们摆好阵势，黑蛟以比刚才快数倍的速度飙升上天，血口大张，直朝着他们扑来，眨眼就冲散了剑阵。
黑蛟一摆尾，扫倒一片人，树上被打的果子似的，直接从百尺高空跌了下去，绝望的惊叫声淹瞬间消失在迷雾中。
黑蛟一扭头，又是几人进嘴，骨头激裂的脆响，漫天狂喷的鲜血，人的断肢残片从蛟的参差的利齿间簌簌掉落，仿佛下了一阵血肉的雨。
一只带着血的断手打着转，向燕灵儿飞速砸来，她甚至还没发觉，就见一片白袖遮在了眼前，为她挡下那些污秽。
“前辈……”她看到广寒玉戈沾了大片血迹的大白袖子，忍不住摸了摸，“您这料子很贵吧？不好洗呢。”
可不是？广寒玉戈心里老痛了。
并非因钱而痛，而是因脏而郁闷，差点洁癖病发，当场卒过去。
他把“不开心”三个字加粗写在了脑门上：“你得赔我。”
燕灵儿一开始有点不乐意，但转念心想他也是为了自己才弄脏的袖子，何况现在手头也有了点儿小钱，就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此时此刻，场面虽然血腥残酷，黑蛟危险尽在眼前，可燕灵儿不太慌。
有广寒大佬带，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然而其他弟子就没有大佬保护的那种好运了，无不为黑蛟的残暴所惊骇，纷纷御剑，上升躲避。
他们只是从文字记载和先人的口中听说过被关在雾潭谷底的黑蛟，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只知其凶猛而不知到底功力如何。
这是第一次与黑蛟交手，哪曾想还没交锋就已经落得个惨相。
所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考虑对策，下意识地依赖剑阵。
弟子们慌忙靠拢，争取七人一组，幸存下的人至少可以组成两个小阵。
不说能战胜，但拖延到支援赶来还稍显尚可。
可是，黑蛟似乎明白那用意，有意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几丈长的身体疾速扭动，兼用尾巴抽打，又击落数人，让小组人数始终无法成七，以此打乱布阵。
“怎么会？”领头弟子惊疑出声，“黑蛟绝不可能懂得剑阵，到底是怎么回事？”
广寒玉戈飞至更高处，低头看着下方战况，像人在观看一群蚂蚁围攻一条蚯蚓。
“嗯？那蛟的头顶……”燕灵儿朝一指，“有人？”
不光他们，其余幸存的弟子也发现了蛟头上的端倪。
黑蛟从头到尾布满漆黑锃亮的坚硬鳞片，唯有头顶双目之间凸起一块红色的肉角，正有一黑衣人站在那角旁，手执某种灵器，念诀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