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着,苍松带李植走进书房,问道:“冀河献碑一事,皇上告诉你了吧。”
见他点头,苍松继续问:“针对冀河献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这一问,李植想到皇帝痛苦地揉着额角的样子,按照皇帝的意思,既要除掉敖方,又要让他不泄露出“冀河献碑”一事,难怪就连皇帝也会头疼。
回府的路上李植一直在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至今也没有任何头绪,对上苍松的眼睛,耸耸肩:“我暂时还没想到好法子,你有什么办法?”
苍松微微一笑:“李植,我问你,如果你是敖方,知道了皇上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李植想了想:“如果我是敖方,我会保管好丹书铁券,毕竟这是先皇留给我的保命符。”
“丹书铁券。嗯,也算是一个方法。”苍松踱着步子,摸着下巴说,“不过这是你的做法,不是敖方的。”
他停下脚步,看着李植,问道:“李植,你觉得敖方为什么要让先皇给他这样一个承诺?”
李植想也没想便说道:“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听见李植的回答,苍松露出‘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笑,摇摇头:“错了,寻常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敖方不会。”
“为什么?”
苍松收起笑容,双手背在背后,一边继续踱步一边说道:“我最初知道这件事时,想得和你一样,觉得敖方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才请求陛下给他这样一个承诺。
“可我在敖方身边待了十年,这十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敖方,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李植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苍松瞥了李植一眼:“李植,你觉得敖方是一个怎样的人?”
“还能是怎样的人?”李植不屑,脱口而出,“为臣不忠、为官不仁、人面兽心,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然后呢?”苍松继续问道。
李植茫然地眨眨眼,然后?什么然后?
苍松耐心解释道:“我问的是,抛开这些表象之后,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李植垂眸沉吟片刻:“嗯......,大奸似忠,佛口蛇心。”
苍松摇摇头:“不对,他城府极深,极度恋权,每天宵禁坐着那顶奢华的轿子满城乱逛,然后让大臣半夜不得不起床和他聊天,他在享受,享受权力带给他的快乐。”
“可是,你可曾见过他白天如此做派?他怕自己太过狂妄激起众怒从而失去权力,所以不管内心多么不愿,在白天他也只能缩进灰扑扑的小轿去上朝。”
“这样一个人,如果让他失去手中的权力,让他变成庶人,会怎么样?”
李植眼睛微眯,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那会比杀了他更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