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絮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她有这么多心眼,亏她刚进门的时候还装得天真烂漫,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面对父亲的责问,阮林絮眼泪如断线珠子下来,啜泣着道:“爹,我真不是有心的,那些诗是我亲手所做,不过一时语塞才没答得上来,您若不信,只管满京城去问问出处,倘若我找人代笔,总得有人出来认领吧!”

    阮行止的脸色缓和了些,絮儿的诗词不但辞藻精妙,而且寓意深远,倘若出自名家之手,为何他不曾听说?想必是闲时偶得之佳句。

    只是,从今日絮儿在皇后跟前的表现来看,她实在缺乏急才,虽不求像曹植那般七步成诗,可也不

    至于要靠装病敷衍过去吧?

    经此一事,絮儿的才名势必会大打折扣,背地里更不知有多少人家在看笑话,诟病他们阮家沽名钓誉。

    阮行止长叹一声,“那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阮林絮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遭到雷击——从来只听说天雷劈恶人,她又没做坏事,那些宝物都是她应得的,凭什么不该她使用?

    阮林絮仍旧搬出情郎来背锅,“……是大皇子写给女儿的书信,女儿本想偷着在房中烧毁,却不慎掀翻了蜡烛,把青丝燎去一截,这才想法子遮掩,谁成想皇后和贵妃会心生误会。”

    阮行止咦道:“我记得你之前就烧过一回,他后来还敢给你写信?”

    阮林絮一僵,揉着衣角道:“大殿下正在血气方刚之年,情不能已。”

    阮行止皱眉,就算皇子之身,可这人行事也太荒唐了,这般心悦絮儿,何不早些来求亲,背地里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他沉下脸,“往后大殿下再给你寄信,便交到爹这里,爹去跟他说。”

    阮林絮:“……好。”

    她只能祈祷自己再不被天雷劈中,不然,她可没法凭空变出那些信来——顾誉为人一向谨慎,私底下从没给她送过东西,这也让阮林絮心生惴惴,这个人是不是真爱她呢?

    阮林春管不了男女主的感情纠葛,她自己的生活倒是简单而又爽利——两点一线,像极了高中走读那段日子。

    这回到平国公府,她特意拣了诗会上的几件趣事说给程栩听,顺便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

    多亏程栩在宫中交情广,她才好准备那些御诗——按理阮行止也能弄到,但,阮林春实在不想去看渣爹的脸色。

    程栩瞥她一眼,淡淡道:“区区小事,无足挂齿。”随即话锋一转,“我听说你送了阿显一些松子糖?”

    阮林春颔首,诧异于他的耳目之灵通。

    不待她询问,程栩倏忽道:“还有吗?”

    阮林春:“……有。”

    从荷包里摸了几颗出来,眼看程栩利索的剥开糖纸,食肉寝皮一般地咀嚼着,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世子爷在……吃他小表弟的醋?一个不满十岁的娃娃,这人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