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清看着她,眉宇间的傲慢隐隐可见,“听闻燕国公主最是精于作画,不知公主可否愿意来比作画?”

    瞧瞧这语气,要比就比最精通的,这是有多傲慢和自负。绯棠看着她,却也丝毫不惧,只面上微微带着笑意,“自是愿意的。”

    宫侍准备好了笔墨,众人又商定好了题目,便是以这园中的百花为题。

    一炷香过后,黄梦清已然画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因只有一朵牡丹,便画的极为细致,从远处望去,当真好似和真的一模一样。

    燕国公主擅长作画是不假,可是绯棠并不精通,甚至她的画功用‘平常’二字来形容。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若输的太惨,便是让人看轻了燕国,她思忖一番无奈只得投机取巧,同上一世一样,画了一副虫鸟图。

    那些和黄梦清要好的贵女便纷纷来称赞黄梦清的画更胜一筹;而那些和黄梦清不睦的贵女便都来称赞绯棠的画灵动富有生机。

    本是一个小小的比试,谁成想最后居然惊动了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看了看两人的画之后,便给出了一个谁也不得罪之法,那就是各有千秋。

    这种惯常的宴席当真无趣,绯棠和安乐公主坐了一会子后,便觉着耳边有些繁杂,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便退了出去,两人走着走着,便在荷塘边停了下。

    看着小荷塘中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芙蕖花,安乐公主开口安慰道:“嫱嫱,你莫要跟那黄梦清一般见识,她那个人向来心高气傲,对谁都是如此的。”

    绯棠看着她,眉眼间带着一层浅浅笑意,“我知道。”

    没有让绯棠难堪,这让和黄梦清交好的那些贵女十分不爽。她还记得,在旧日中,比作画没有让她出丑,于是黄梦清又换了一个法子,害她在人前摔倒,仪态尽失。

    她想,摔她是不想再摔了,脸面这个东西她倒是不在乎,但是这疼可是真疼,那石子小路磕在上面,简直是不敢想象。

    没有办法,她便只得同安乐公主一起躲远一点儿,待到一个月后,她们自会清楚,她和宁王不仅没有一点结果,更不会有一丝交集。

    安乐公主看着绯棠,还有些不解气的说道:“那黄梦清还想做我的嫂嫂,简直是做梦!就她那气度,若是哥哥娶了她,整个宁王府都不会太平!”

    还在说话间,便见有个脸生小宫女对着她们行了一礼,嘴边说道:“见过公主,娘娘请公主过去。”

    安乐公主回头瞧了那小宫女一眼,心头觉得有些古怪,不禁问了句:“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宫女丝毫不慌,垂着头便说道:“慧兰姑姑服侍娘娘脱不得身,便命奴婢来请公主。”

    安乐公主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在情理之中,便并未多疑,只是叮嘱着绯棠自己去去就回之后,便随着小婢女一同折了回去。

    绯棠就更没多想了,这宫中的人她本来就不熟悉,多等一等也无妨。小荷塘边温度略低于正殿,阵阵凉风吹来,一时让她觉得十分舒爽。

    思绪还在放空,便听身旁有声音传来,“席间正热闹,五公主却独独在这里,可是有何不舒服?”

    绯棠寻声望去,这才发现黄梦清和另一个贵女朝着她的方向走了来。她和黄梦清并不相识,今日才是初见,委实谈不得有任何交情,碍于情面,她只得回了句,“劳烦黄姑娘记挂,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黄梦清一双杏眼水光潋滟,身着翠绿襦裙,腰间束以云带丝绦,越发显得身姿弱柳扶风,面上略微带着一丝嘲讽,“方才见识了五公主的画功,不成想五公主不仅画功出众,才思更是十分敏捷。”

    绯棠继续客套,“黄姑娘言重了,还是黄姑娘更为出众。”

    黄梦清打量着她,似乎想如她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中看出什么,可看来看去也还都是一副老样子,旋即面上又带出一丝笑来,“公主初来乍到,对于宫中的路想必还不熟悉,未免生了意外,公主不若随我们一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