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棠不禁又想到了旧日,她还记得,在她的记忆里,她的确随着安乐公主一同去了同泰寺,结果半路遇上了劫匪,她们为了逃命,跌下了山坡,甩开了那些劫匪,身上却也因此受了伤。

    而这时正是叶祁前来相救。

    思量了一瞬,又想到了那冰冷的目光,绯棠恭恭敬敬的说了句,“嫱儿愿意。”

    ……

    长空无际,天碧如蓝,有些许的云朵轻薄如纱,悬在空中,低的触手可及。木窗前,叶祁还在翻看着医书,目光虽落在上边,可那手中的书卷却久久没有翻动。

    近来宁王和清埠山的山匪往来密切,他记得很清楚,正是在这时,她险些被山匪截了去,那日他正好奉太子之命入了宫,父皇便命他前去相救。

    荒郊野岭,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娇生惯养的女子迷失在此,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慌乱与畏惧。

    她踝骨错了位,他帮她正骨,那般疼痛,可她却硬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他第一次看到有女子这般,那满是倔强又云淡风轻的眸子,好似早已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底,如何都忘不去。

    然,再一想到日后种种,终归是自己痴傻,愚不可及。

    还在发怔间,便见程风传来了口信,说是太子殿下请他入东宫议事。

    他眸色清冷,“本王身子不适,明日自会亲自去拜见皇兄。”

    关于她的一切,他当真是不想再参与分毫。

    程风见状赶忙去回了消息,可没过多久,便又折了回来,看着一脸冷峻的小王爷,神色有些为难道:“殿下,太子吩咐了,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殿下……”

    ……

    叶祁扔下了书卷,揉了揉眉心,也罢,不过就是去一次东宫。他淡声吩咐道:“备轿。”

    皇兄待他亲厚,他自是不能违背皇兄之命。

    暖风轻拂,午后的时光悠闲又惬意,东宫中,凉亭内,叶祁还在和太子下着棋,因是一母所生,兄弟二人打小关系便十分亲厚。

    棋盘中,黑白各半,颇有势均力敌之势,太子一袭素袍,衬的整个人愈发温润谦和芝兰玉树,手中棋子方落,便听太子说道:“近来江州水患,孤这里有几条治水之策,明日你便随着工部尚书一同入宫,给父皇送去吧!”

    叶祁不动声色道:“明日臣弟还有其他事物要处理,皇兄亲自送去更为稳妥。”

    太子目光落在棋盘上,沉着嗓音道:“如今竟连皇兄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既是皇兄想出的对策,便该由皇兄亲自去商议,见到皇兄的法子,父皇也定会欢喜。”

    太子见自己如何说,他这位弟弟都可以巧妙找到应对之法,最后不得不以自己的腿伤相要挟,叶祁才终究应了下来。

    两人又在此处坐了一会儿后,叶祁才离开,太子望着他离开的背景,心头便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