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讲感情。
或许这就是恋爱游戏的纸片人世界吧……沈漓挂着她的满头问号痴呆状仰望大佬。
“阿漓。”
息昀伸手，想摸一摸沈漓的头发，却叫她敏捷躲开了。那只无处可落的手空置在半空中悬停，更向前伸出了一寸，最终还是又收握成拳缩了回去。
“有时候我也会想，那个在清晨哭着练剑，喜欢围着午夜的萤火虫打转的小姑娘怎么一转眼就长得这么大了。我也是，有些事只是一转眼啊……是时间推着人走，我们都没得选择。”
沈漓心道你这话就和马爸爸说“我宁愿没有钱”是一个道理，山顶的风景你们看尽，然后才说没意思我也不想的。
然后息昀就果然照着这个思路一模一样地讲下去，且还甚是自我感动：
“本王是嫡长，有些事并不是我想做，只是不得不做。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利益和期待，他们用半生心血扶持本王走到御座前，这一步，我必须要踏。”
他看人时总是很深情，惯会用温柔的口吻说那些伤人的话，叫你不忍反驳：“但阿漓，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危。
不能耽于美色啊少女！沈漓猛掐自己大腿，默念穿越者必备心经。
这只是一堆数据一堆数据他根本就不爱你只是游戏惯性告白……
睁开眼睛，息昀的脸近在咫尺。沈漓毫无防备吓了一大跳，人差点窜起来：“？？不……不太明白。你说的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简简单单过我的，并没有犯过什么错啊！”
干别的不行，装傻充愣还不会吗。息昀的诉衷情环节在第一句就叫她给撇了出去，逻辑全给打乱了。等他组织语言打算重新来过的时候褚瑛已在门外敲门。
日影偏斜，许是他还有什么要紧事。沈漓暂时地松了一口气，催促道：“殿下先忙。”
息昀目光微动，仍四平八稳地坐着对逐客令充耳不闻。沈漓也没那个本事把这人撅走，只能干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肯从沈漓的视线里退远，站了起来。
一动不动太久，沈漓的腿被自己压麻了。见他要走按规矩还得送送，连滚带爬到榻边预备行礼，却被息昀一手托住了。
“不必。”
息昀脸上的面具就从来都不见他崩过，体贴地还给她好好穿上了鞋子：“地上凉。都说了要照顾好自己，总是不当心。”
听说古代女子的脚平常是不能给人看的，也不太知道这个世界里兴不兴这个。沈漓尴尬地直着那条发麻不能动的腿，抽也不是不抽回来也不是。
好在息昀很快就把她放开了，于日影下披了一件遮风的斗篷，背身时缓缓同沈漓说话，仿佛不忍看她。
“沈家，本王是一定要夷平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
话落在沈漓身上像一把刀——这把刀悬在头顶已有多时了，每天每夜都担心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提心吊胆许多年，等真扎到头上的时候已经不觉得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