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皱着眉蹲下身打算看看有没有摔到那里,小姑娘却揉着通红的眼眶小声抽泣着哭了起来。

    先是声小,紧接着便如同寻常小孩子委屈巴巴一般,哭得极其可怜。

    银发道长那一刻的心理活动称得上是手忙脚乱,他抬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哄的声音轻得几乎带着颤:“哪儿疼?告诉师兄。”

    小姑娘怯怯的吸吸鼻子,眼睫还挂着泪珠,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更显得澄澈如洗。

    “脏…到处都是血。”

    许久,银发道长才反应过来她不是被摔着了,而是后知后觉到现在才想起来“恐惧”这件事。

    修长而清瘦有力的指轻柔的抚上她的发顶,他半跪在雪中,小心翼翼的捋着她的发如同安抚。

    “不脏,回去洗洗就干干净净。”

    “师…师兄……”

    “嗯?”

    即便是对陌生人天生充斥着敌意与戒备的小姑娘,那一刻却像是贪恋温暖一般鼓起勇气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仰起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天真与脆弱,“师兄。”

    不似之前语气般游移不定,这一声,她唤得极其清脆。

    阴沉的天幕,如同罩着一层雾霾一般的混沌。

    纷纷扬扬的暴雪如同企图掩盖着世间所有肮脏黑暗一般,不留余地的一次次用无暇的自己,去覆盖那鲜红。

    那一线光亮里,银发的道长弯腰俯首。他眉角沾着未融的雪与碎光,不染纤尘的道袍坠着冰冷的银饰。

    宛若从前已经做过无数次那般,自然的朝她递出了手。

    衣衫破烂披散着墨发如同乞儿一般的小姑娘痴痴仰着脸,那一双漂亮的水眸,映着道长清仪无华的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

    “嗔,我叫乔嗔……”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兄了。”

    “师…师兄?”

    小姑娘懵懂的眨着眼,软糯的嗓音像是化开的糖一般,尾音还带着哭腔的绵软。

    像是一只被捡到的小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