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坐了十多个人,周春花坐在主座上,黎温凤和周末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其余人有的坐小板凳,有的坐椅子,要么看电视,要么聊天,一家人其乐融融。

    周春花看见黎温陵脚踏进门的那一刻,脸色就不大好看,她冷着声道:“你嫁人了也不知道回娘家看看,你爸妈天天念叨你。坐在沙发上的是你妹妹的男朋友,叫周末。”

    缠陈宴、问陈宴要钱、回娘家要长辈亲自去请,周末对黎温陵印象差到了极点,只朝黎温陵点了点头。

    黎温陵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春花沉声道:“打招呼只点个头话也不说,现在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来了不会叫人吗?”

    听到周春花的话,大家脸色均是一变,气氛有些紧张。

    黎温凤看见黎温陵的那一刻快要气死了,她喝了口水压压气,才压着声音说:“奶,我姐没嫁人前就野惯了,你也不要那么计较。”

    李杏花知道周春花肯定会处处找机会治黎温陵,这会儿听见黎温凤的话,她不由捏了捏衣角,想替自己女儿说两句,嘴巴张开一半又闭上,怕自己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僵。

    黎得福也想为自家女儿说句话,但又不敢违背老娘的意思,于是缄默不语。

    黎得财和张金梅异口同声道:“妈,别计较这种小事了,我们去餐厅吃饭吧。”他们怕让周末看到家里的笑话。

    周春花好不容易找到黎温陵的错,哪里肯轻易放过,说道:“等她叫人了再吃,没规没矩的。”

    黎温陵不认识坐在厅里的大部分人,她明白周春花这是想把大家的矛头指向她,温声道:“奶奶,你一进来就让我先跟周末打招呼,我这不是来不及跟长辈们打招呼吗。爸,二叔、三叔,三婶,四姑,你们身体都还好吧?”

    几位长辈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嘴巴上都应着:“好着呢,阿陵嫁人了,这性子比以前稳重了很多。”

    “啪”,周春花拍了拍桌子,厉声道:“阿凤说今天看见你去买衣服了,你是不是又去缠陈宴了?是不是还问他要钱了?”

    黎温凤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煽风点火道:“大家都知道,姚赫现在自身难保,他不可能给你那么多钱,肯定是你这回不要挟陈宴要他娶你,而是让陈宴给钱给你花了。”

    黎温陵和颜悦色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赚的钱?”

    长辈们一听,心里讥笑,大家是知道黎温陵几斤几两的。

    周春花看黎温陵说话不卑不亢,不像以前见了她唯唯诺诺,不满道:“农民靠田地挣钱,你一天到晚不出门,田地里也不见你的影子,你靠什么赚钱?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黎温陵温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赚钱的门道,也没见过谁发大财了在路上嚷嚷告诉别人赚钱的方法。话说回来,我只是买两件衣服,姚赫欠再多钱,难道他养活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吗?怎么说他也是姚爷爷的孙子。”

    周春花冷笑:“姚赫也许能养活一个人,但不会养你。你今天给我好好说说,是不是搞破鞋弄来的钱?”

    黎温陵也不废话:“你们可以亲自打电话问陈宴。”

    黎温凤立马从茶几上拿起固定电话拨通陈宴的号码,李杏花和黎得福眼皮直突突,自家女儿他们是懂的,喜欢陈宴、对陈宴死缠烂打。

    “妈,我看还是别打扰陈宴了…”李杏花的话一出,周春花怒道,“什么叫打扰?我在正家风,要是有个搞破鞋的孙女,我今晚上就要拉她去祠堂断绝关系。”

    电话嘟嘟二十几秒后,那边传来一道玉石般的声音:“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