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真的挺疼的,鲜血不止的那种疼。

    允生走出妈妈房间。

    「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妈妈啊,就是失去的太多了。」NN的大儿子,沈庆南拍拍她的肩说。

    「沈伯伯,您说妈妈真的会和医生说的一样,离开我吗?」

    妈妈的身T一向很好,可是她现在自暴自弃的昏睡,再好的身子也会垮的。医生说,她是想以这种方式,静静地结束,允生慌了。

    医生还劝她,就算是营养Ye也没有用的,只会徒增痛苦。

    妈妈也说:「生生,妈妈真的不想再打营养针了。」

    沈伯伯也劝她:

    「小生啊,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失去到一个程度就会撑不下去的,这不怪你妈妈,因为任何人都一样。」

    「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允生抿着唇。

    「伯伯以前,也失去过一个很重要的人,」沈庆南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允生知道他在说他以前的妻子。

    允生的目光看向走廊一端正在图画的小孩。

    那是沈庆南的儿子。

    那孩子才升上一年级,他的世界里没有妈妈的存在,觉得只有爸爸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也就不会感觉到太大的悲伤。

    可是对於沈伯伯来说,却每天都在承受着丧妻之痛,和在亡妻生前没能多花点时间陪伴她的自责与愧疚当中,一天天看着儿子长大。

    沈伯伯同她说过,他妻子是在生下儿子以後被Si神给带走的,他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妻子的遗T。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来晚了,她等他太久了,所以才不等的。

    允生还记得沈庆南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历经过沧桑的脸上还是滑下两行泪,痛苦又悔恨:「我平时工作太忙了,常常出任务,常常把怀了孕的涓涓一个人放在家里,她忍受着阵痛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在她身边。」

    涓涓便是他的妻子。

    「我一直有悔,生下儿子的时候她已经是高龄,那时我奉命执行任务,没能陪在她身边。」

    允生也有悔。

    不论是允西的,还是魏自清的,她都有悔。

    「我失去了妻子,现在我又失去了妈妈,可是我还有儿子要照顾,我还要担起责任,你妈妈不一样,她几乎失去了所有,你也长大了,可以担起责任。」

    「如果没有儿子,我可能也会走的。所以与其让你妈妈痛苦的活在世界上,不如放过她吧,也许这样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呢?」他说。

    她当然知道,可是知道跟接受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