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血玉和洛裳的问题出在哪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缘迦回过神来,像是为了彰显自己没有什么事,扯出个一如往常的散漫笑容:“不错啊,连你都看出了血玉有问题。”
容九:“?”
她见师父笑容有些勉强,疑惑间道:“方才……是师父你自己说血玉和洛裳姑娘都有问题的啊……”
“噢,是吗?那看来是为师老糊涂了。”缘迦谦虚地揣起了手。
容九少不经事地一笑:“没事,师父你就是年纪大了些,长的还是很年轻的!”
缘迦闻言,又是给了容九脑袋上来了一个吃久不腻的暴击:“连为师一个老人家都看出有问题了,你竟然没看出来吗?再说,为师哪里老了!”
师父恢复成了以往的喜怒随性无常,容九抱着脑袋,不怨反笑。
缘迦收回手,睨了一眼徒弟的傻样,心里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两手缩在羽衣的袖里,波澜不惊道:“是你没察觉到,洛裳的那块血玉,已经碎了。”
“碎了?”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碎,而是在说,她的那块血玉里已经没有灵力和灵魂,只剩下一具普普通通的躯壳。”
与其说容九没听明白,倒不如说她是无法想象,因此想不通:“徒儿不懂。”
缘迦自己其实也只是在猜测,和徒弟藏匿在远离节日热闹的巷子,他还是特意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洛裳的那块血玉已经生出玉灵过了,但她因受了某种致命打击,导致玉灵为救她而破碎,那么,除了救文渊那次,她还受到过什么伤害了吗?”
“过去那血玉不是为了救文渊才碎的吗?”容九不由自主想道,“如果洛裳佩戴着的是个碎玉,而我们又没能阻止她去救文渊,那么……”
师徒俩在昏暗的环境中对视一眼——那么洛裳会死。
这是他们最终得出的结论。
在这个结论出来的那一刹那,他们头顶的天空开始以举手投足的速度转变。月亮沉落,太阳很快从东边攀升,随即一道火红的弧线划过,从清晨,正午,黄昏,到入夜,再至夜深,日出,眼前一切真真实实展现了“瞬息万变”这个词。
容九看呆了,但更多的是震惊,只有缘迦深锁着一双眉,若有所思。
不知日月过了多少个轮回,又是一个深夜,远处的热闹眨眼睛便消失了,白石镇恍惚间,已经渡过了月红日好几天,恢复到了以往平平淡淡的日子。
巷子的拐角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异响,师徒俩同时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发红的双眼,在黑暗中尤其赫人。
许是不愿暴露身份,或是不愿起正面冲突,那双眼睛的主人仅仅顿了一瞬,便松开了手里的东西一溜烟蹿了出去,贴合黑暗悄声逃离。
容九下意识就朝陌生黑影的方向追了两步,缘迦从边上蹿出来拦在了她身前。
“别追,先去看看那人。”他道,随即往黑影甩手抛下东西的地方走去。
红眼怪人随手甩下的,竟然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