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死老头子,我跟你拼命!我不活了!”原配夫人情绪激动,双手拍在大腿上,哭得极其可怜。
连旁边的白无暇都看不下去,忍不住站出来说话:“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人的命难道就不算命了吗!”
白无暇还想继续理论,然而,玄藏仅仅是递来一个眼色,白无暇的嘴巴像是被上了锁,怎么也张不开。“唔――唔――”白无暇急得满屋踏步,捂着自己的嘴,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如此,玄藏终于满意了。
“那好。在纸上画押以后,你的夫人、小妾、儿子,都要归贫僧,十年寿命,归你。”
“好――好,好!”床上的老头子拍手称快,迫不及待地唤下人将纸递来画押。
签好以后,玄藏当着众人的面,活动了活动脖颈,双手合十,开始作法。
嘴里默默念完经,隔空抓来原配夫人的三年寿命,原配夫人呜呼一声丧了命。玄藏将绿色的寿珠捧在左手心,右手又隔空抓来小妾的五年寿命,小妾晕死在地上,汇聚成蓝色的寿珠,同样放回左手。也许是因为扬州距离此地较远,玄藏重复了两次,才终于抓到了年轻公子的寿珠,金色的二年寿珠归位。
玄藏数了数,眯着眼睛说:“正好。”
老头子一脸喜悦,似乎等不及返老回春的时刻,连忙催促:“请大师快些!”
玄藏露出一个邪笑,来到床榻边,床顶低矮,甚至容不下他的身躯。他微微低头,与老头子说:“看清楚了,十年寿命,一年不多,一年不少,统统给你了。”
左手稍稍倾斜,寿珠便像流水一般,流向奄奄一息的老头子的心口。老头子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从鼻尖安逸地溢出一声。
玄藏动了动莹润的红唇,说:“好了。”
哪里是十年寿命,夫人的三十年寿命,小妾的五十年寿命,以及公子的三十年的寿命,加起来足有一百年。玄藏给了老头子十年,剩下的九十年寿珠全部吸收进自己的体内,换了一脸的青春,皮肤细腻滋润,眉目如青山远水,鼻尖似连绵雪山,嘴唇像是含了丹朱,眸色重墨,脸庞胜玉,仿佛比十七八岁的白无暇更为细嫩。
从府宅出来后,白无暇的禁言术终于解开。
“好恶毒的和尚!你为了一己私欲,搞得他人家破人亡,你怎么敢以高僧自居?”白无暇厉声斥责。
玄藏似乎不以为意,负手走在前面,缓缓地说:“贫僧又未逼迫他,何来恶毒?”
“你――你说的都对!那老头年过半百,还纳小他几十岁的小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帮那些真正的人,尽帮些贪婪自私之人,我、我不跟你回地府了!”
白无暇气呼呼地往前走。
身后的玄藏轻飘飘地说了句:“贫僧谁也未帮。你只看到老汉获得了十年阳寿,却不知十年只能躺在床榻上,有命胜似无命,才是真正的输家。今后十年,老汉榻前再无一位至亲,只能在十年里怀着懊悔终其一生。”
听到玄藏的话后,白无暇惊得良久才能合上嘴。
好、好狠毒的和尚。
再也不是恶毒可以形容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