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火花,是活脱脱的闪电啊!
活脱脱的闪电击中了尚为长成参天大树的爱情之苗。
以后,她觉得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他们是没有缘分的?
为什么她要遇见他,这倒底是为什么啊!
她捶胸顿足,悲伤地哀叹。
她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了。
她总觉得自己的生命也会因此而平淡无奇,了无生气。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就是狂风扫地——不是!
简直比狂风还狂风啊!
生命被狂风打劫后——她确信——她再也遇不到像陈余生那样,让她永远也忘不了的男人了,她必须要适应这样空唠唠地生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医院,。
家似乎都在等病床上的老人咽气。
两个儿子因为哭累了,像木偶一样坐在床边。
老人之所以留着最后一口气,是因为还想再见一面自己的小女儿,人人都知道他很痛苦,可是却帮不了他。
通知莫小戚的人回来说,她不便过来,因为新郎受伤了。
欧阳莼从包里掏出那支进口的药给传话的人,让他把药交给莫小戚。
她紧抓住莫大叔那只寒得发碜的手,对着闭眼的老人,激动地小声说“爸,我在呢!您安心走吧!”
这是一个闷热、沉寂、粘腻的下午,所有的东西都像黏液一样,粘上去腻乎乎的。欧阳莼的手,因为在机场被车轮轧过,在这样的天气里,伤口又红又肿。
但是,近乎诡异的是——她感觉不到痛。
老人去世的那一刻,是她用手抹了一下老人的眼睛,那手就停留在铅灰色的尸体上,像灰黄色的泥土里开出的一朵娇艳的花。
要是爸爸真的在这,就好了。
她情不自禁地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