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天应堵在病房门口,两手背在身后,语气当中带着指责,“病人的状态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人过来?!”

    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白了顾星野一眼,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即便如此还是冷哼一句,故意问了句:“你也是心理医生?在哪家医院工作,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顾星野面不改色做了自我介绍:“南城大学心理系,顾星野。”

    “南城大学?”徐天应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心里直接把顾星野跟野鸡大学挂了勾,脸上的不屑都懒得掩饰,“我做心理行也快二十年了,从来没听过南城大学心理系。”

    徐天应是正经科班出身,再看顾星野的模样长得出众穿衣打扮又高调,直觉是个虚有其表的学术骗子。

    “江队长,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从业者我有义务提醒你,不要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冒险。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负责吗?”

    顾星野还是第一次被人用“乱七八糟”这种字形容,挑挑眉只觉得好笑。

    没等他表示,站在他面前的江屹川已然开了口:“顾教授很专业,我相信他的业务能力。”

    “江队长......”

    徐天应还想说什么,江屹川斩钉截铁扔了句话出来:“有什么事我负责,就不劳徐主任操心了。”

    “你负责,你能负责吗?”徐天应被怼自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下意识就想跟江屹川争论。心头道理一大堆,可是对上江屹川那双清冷锐利的眼睛,忽然就把自己要说的全忘了。江屹川平时话不多的样子,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不会同别人为难。

    然而说到底他也是军人出身,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强大气场。

    想要顶住压力跟他对抗需要极大的勇气,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徐天应自问做了这么多年的精神科主任心理素质已经是极好,没想到现在江屹川面前落了下风。气势上一旦输了便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徐天应没有坚持自己的反对,却还不忘丢了几句话出来给自己挽尊。

    “既然江队长信任一个非专业人士那我也没办法。可是在他接触病人之前我有必要再跟你强调一遍,病人现在情绪波动极大,根本没办法进行任何催眠。你可以带这位顾教授进去,不过必须对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负责......”

    徐天应说话的时候慷慨激昂,仿佛江屹川带人过来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想说的还很多,然而下一秒面前的两个人就把他晾在一边,径直去到病房里。

    顾星野才懒得听他废话,眼里直接没有他的存在。

    病床上的小孩神色苍白眉头金紧蹙,眼球时不时便筋挛一般活动,显然是陷在噩梦之中无法抽身。

    看资料也就五岁的孩子,缺少父爱还亲眼看到了母亲被害情形,想想也是可怜。

    江屹川西先是看了男孩一眼,随后又转向顾星野:“顾教授,你可以吗?”

    当着江屹川的面顾星野毫不谦虚,活动了下手腕笑了笑:“当然可以。”

    眼见顾星野伸手触碰男孩额头,徐天应蹙起眉头想要质疑。不想顾星野根本没给他行动的机会,四目相视间徐天应就觉得他的眼睛像深渊,联通一个未知世界,背后有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对视不过一瞬间,徐天应却觉得周身通寒,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定在了原地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顾星野并不把徐天应放在眼里,触碰了男孩眉心后又睁开眼,对着江屹川伸出手来:“江队长,你想跟我一起去他的梦里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