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洮迎着她的目光，静默半晌方开口，“那你...找到了么？”
林榆姒本来只是想稍微逗弄他一下，平日里也并非没有说过更直白的，可他也只会岔开话题搪塞过去，可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回问的这么直接，倒是把这烫手山芋又丢回了她身上。
但这问题太过突然，她其实也没做好心理建设，一时竟有些犹豫该不该承认。
“我...”林榆姒只听得心头突突直跳，自己仿佛站在了峭壁边缘，前是深渊后有追兵堵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逗你的，”顾洮却忽地笑开，“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谁说我紧张了。”林榆姒视线闪躲地清了清嗓。
顾洮笑笑，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对了，下月初九我休沐，要不要带你出去学驾马车？”
“好啊！”林榆姒也将刚才种种暂时抛诸脑后，一脸兴奋道，“去哪儿学？”
顾洮回道：“我也问了些人，还是算觉得城南的阙明山比较合适，那儿的人不算太多，路也还算平坦宽阔，但也不是真正的偏僻的荒郊野岭，应该是个适合初学者的去处。”
“下月初九？”林榆姒却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点的蹊跷，“那不刚好是重阳么？”
顾洮倒是坦然，“对啊，正好到时还能登山采茱萸，也算合时宜。”
林榆姒暗撇了撇嘴，哪有带人重阳节出去约会的，不会最后又凑成了家庭局吧。
她有些迟疑地开口：“那...”
顾洮却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她话还未问出口便抢白道：“放心，不带别人。”
林榆姒这才暗舒了口气，面上却依旧嘴硬道：“我也没说不能带啊，说的好像我多小气一样，我是那样的人吗？”
顾洮笑回：“我是怕你第一次驾车找不到方向，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就够了。”
林榆姒不悦地轻哼了声，“你又刻板印象了，我当年考驾照都是满分一次过的好吗，驾校里至今还流传着我一月通关的传说呢。”
“那是我又狭隘了，”顾洮倒是个知错能改的，遂冲她拱了拱手，“还望林车神见谅。”
林榆姒端着下巴觑着她，半晌终还是大度摆了摆手，“行吧，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儿上，这回就不记你的仇了。”
时间一晃便是大半月过去，中间刘书槿倒是屡屡找林榆姒问话，左右总绕不开袁宁荔与顾沅结亲这事。
林榆姒一开始只推辞道对方家里并无此意，可刘书槿却并不肯轻易放弃，只叫她多去从中说和一二。后来实在被刘女士缠得有些头疼，她也只能隐隐透露出袁家可能是未来的王妃人选，刘书槿总不好和皇家抢人，这才怏怏作罢，转而又去琢磨起其他家的小姐来。
九月初九这日，林榆姒与顾洮二人按约前往阙明山，因路途遥远，二人天还没亮便出了门，又因确实人生地不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最终还是各带上了一个丫鬟小厮。
小厮鸣正在外赶车，绣玉又本就是个贪睡的，因今日起得太早，此时正歪斜在车壁上会周公，出城后愈发颠簸的路都没能把她扰醒。
林榆姒刚羡慕完她的睡眠质量，便扯了扯顾洮的衣袖，轻声道：“顾洮，我跟你说，今天我去的时候还是顾夫人，但回去的时候可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