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婆惋叹道，“哎，这个我说了也不算，还是要去问过我们夫人。”
林榆姒忙道：“没事，婆婆肯给我们一口热汤，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苏婆婆道：“丫头别这样说，我们夫人若平日里肯定是会答应的，只是如今刚生了小少爷，还在月子里呢，所以难免有些倦怠，待会儿我去问问就是了。”
文知棋暗忖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婆婆，这位夫人，可是官太太吗？”
苏婆婆面上一喜：“哎，小丫头耳朵还挺尖，我们这位夫人确实是官家太太，我们老爷可是肃州城的大官呢！”
正说着，旁边的耳房中忽响起一阵“咕噜咕噜”的扑腾声。
苏婆婆一拍腿：“哎哟，净顾着说话了，我可还烧着水呢！”
她忙跑出了门，文知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又同林榆姒耳语道：“要她口中的老爷当真是大官，住在这里就更奇怪了，她虽一口一个夫人，可我总觉得，这位夫人，倒像见不得人似的。”
林榆姒愣了愣。
肃州，大官，新生子。
将这几个词串联起来，好像引向了一个人。
不会真就这么巧吧？
“哎，丫头快来，那羊汤油大，喝点茶解解腻。”
她正在怔然间，又被苏婆婆粗哑却温暖的声音唤回了神。
她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那茶壶，一边似是不经意问道：“苏婆婆，我们想着还是应该去跟夫人道声谢，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呢，就叫夫人么？”
苏婆婆摆摆手道：“哎，我们夫人不愿提自己母家的姓，单名一个月字，你们叫月夫人就好。”
林榆姒的记忆中霎时浮现出两个字。
月娘。
看来还真就这么巧。
苏婆婆又继续道：“不过啊，你们如今这样子只怕会吓到我们小少爷，罢了，若是夫人答应了，我再烧点水让你们洗一洗脸再去道谢吧。”
她复又去了正房中，这次倒是耽搁的稍久了些，返回时手中还抱着一床棉被。
“你们也是运气好，夫人答应让你们住一夜了，可她如今已经歇下，你们也别急着，明日再去见夫人吧。”
二人忙连连道谢。
当夜，经过了大半个月阶下囚般毫无尊严的生活，林榆姒终于得以将自己擦洗干净，可当她躺在温热的炕床上时，即便能感受到身体已经无比疲惫，却又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