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曾祖父是被过继到淮阳侯府的,后来淮阳侯府分了家,原身这脉旁支既是庶子又无血脉亲缘,自然慢慢淡出了淮阳侯一族。

    也因此府上奴仆很少知道谢夫人娘家还有这一脉亲戚,所以当原身递上帖子自称表小姐登门时,下人们自是不识且多有不屑,以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穷酸户上门来胡乱攀亲。

    毕竟上一个自称表小姐登门的还是老侯爷庶弟故交的儿子的妾侍的舅母家的外甥女的表姐。

    下人们接了不少远道而来的“表小姐”,没想到如今竟然迎来了个真的。

    虽然原主这一脉已淡出了淮阳侯府,可只要这淮阳侯府的族谱上一日还有着原身的名字,这表小姐原身就能当的名正言顺。

    只是书中见面时,原身不知因何缘故没有自己主动提起过,而谢夫人只顾着哄哭得梨花带雨的她,也没找到时机开口说起此事,给她在下人面前正正威风。

    再后来府上大事不断,谢夫人便也顾不上这般小事了,倒叫原身背了“胡乱攀亲”的名号被府上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明里暗里地挤兑了好一阵子。

    现如今谢夫人当着满屋子奴仆的面主动提起此事,府上的下人心里头都有数,等日后戚秋住进谢府时也就能省下不少事。

    戚秋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真顾念着戚母的情谊,谢夫人一直表现的很和善,但戚秋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书中有说,谢母虽然和善,却也是个外热内冷的性子。

    就拿她第一次和原主见面时的场景来说,其实她很不喜原主第一次见面时哭哭啼啼的做派,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后来和奴仆的私下交谈中才可见端倪。

    谢夫人在心里想的什么,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眼下谢夫人虽亲和,戚秋却也没有松懈。守着规矩地跟谢夫人闲谈,礼数丝毫不乱。

    不一会儿戚秋后背就起了一层薄汗,好在屋子里的窗户是打开着的。

    谢府中应该是种了不少桂花,清风一吹嗅着桂花香气,倒真是秋日一乐。

    聊着聊着,便到了正午,谢夫人自然不放戚秋告辞,命下人备好了饭菜留着戚秋一同用了午膳。

    谢府富贵又有戚秋这个客人在,饭菜自然丰盛,什锦盘子摆满了一桌,色泽诱人,叫人胃口大开。

    用过了午膳,戚秋又陪着谢夫人坐了一会,收了谢夫人给的见面礼后这才起身告辞了。

    来时还好好的天,出府时却阴了下来。

    乌压压的黑云,罩在天上,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把戚秋送出府的依然是李嬷嬷,较之上午来时,李嬷嬷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谄媚。

    见变了天,李嬷嬷赶紧给戚秋送上了几把油纸伞。

    戚秋深知小鬼难缠的道理,含笑让丫鬟接过,上马车时塞给了李嬷嬷一袋子厚厚的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