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在警局录完笔录,郑大郑二两人的检查就结果出来了,没想到流那么多血只是中度伤势,等养个十天半月伤口自然愈合就好。
刺进去的两刀巧妙地避开了要害,没碰到内脏。
警察鉴定为正当防卫。
傅景榆拿着报告单,隔着磨砂玻璃若有所思地看了里面的谢绥一眼。
招来刘秘书吩咐几句,还不到十点钟两人就从警局出来。
上车时,谢绥拿出那副眼镜。
“抱歉,弄坏你了的东西。”
银边眼镜断了条腿,镜片也裂成蜘蛛网,明明已经毁损得不成样,谢绥还是把它从角落里捡起来带在了身上。
他觉得傅景榆可能会不高兴。
不过这也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他连自己都顾全不了,更何况区区一副眼镜。
傅景榆果不其然,微微压下眉头,但很快又松开,语气淡淡:“坏了就再买一副。”
像是责备又像是没有责备。
谢绥说:“傅先生,您真好。”
青年的嗓音是轻柔的,眼睛里装着干净澄澈的谢意,不含丝毫杂垢。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道谢,却莫名令傅景榆心尖一烫。
他默不作声地收回余光,眼中泛起淡淡的情绪。
车子缓缓驶入主道。
虽然换了辆车,但车厢里依旧流淌着熟悉的浅薄香味,只不过那罐印着卡通人物的水果糖不见了。
谢绥睡了过去,露出精致的侧脸,仿佛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要不是傅景榆今晚见到他疯狂的一面,恐怕还会以为他只是和宋玉君长得像而已。
其实并不是,两人骨子里面到底还是有几分相同的血性。
也只有这时候,傅景榆才会恍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谢绥身上有太多地方和宋玉君不一样了。
明明心眼又多又坏,虚伪又卑劣,可有时候却给人一种矛盾至极的干净透彻,仿佛冬日里孤傲清冷挂在枝头的月,遥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