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能定义你自己。”

    “我自己定义?”牧临川闭了闭眼,又睁开,猩红的眼里掠过了几许讥诮之意,“若让我定义,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杀人。”

    陆拂拂头大如斗,差点儿因为牧临川的冥顽不灵气到暴走。

    深吸了一口气,拂拂抿了抿唇,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勤政爱民的明君?”

    “你看,你杀过人了吧,你几乎每天都在杀人,可你现在还不是这么痛苦?那你要不要换一种生存的方式?”

    少年的笑容僵硬了,看着她的目光就好像见到了鬼:“这更没有意义,我为何要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陆拂拂轻声道:“我觉得你没资格说,你没做过的事没有意义。”

    “你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呢?”

    少女或许是因为他的冥顽不灵而动怒了,脸颊气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如同水晶,眼睫像蝶翅旋开即合。

    牧临川心里冷笑,自打从千佛窟出来之后,陆拂拂胆子就大了不少。

    他们就像是撕开了虚伪的假面,关系却又多了几分微妙而古怪的亲近。

    可他却微微一怔,心里竟然莫名涌出了几许意动。

    “孤饿了。”

    少年垂着眼催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将自称从“我”又改换了回来:“孤要吃粥。”

    “什么?”拂拂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孤要吃粥。”少年低垂着眼,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面前的少女眨眨眼,盯着他看了好几秒。

    看到牧临川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少女这才露出个讨厌的笑容来,

    笑得他忍不住又冷下了脸。

    她这是在看什么闹变扭的小孩儿吗?

    少女弯着眼笑得格外欢实,像是阳光陡然刺破了云翳照入心底。

    牧临川浑身一个哆嗦,错开了视线,眼里露出了几许茫然。

    她怎么又能笑得这么开心?这笑容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含着点儿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