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三藏也清楚,并未在第一时间将高翠兰的事情告诉高太公,只是宽慰他,等他养好身体就和天蓬一起将事情说清楚。

    高太公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握着唐三藏的手,已经有了明显老态的脸有些颤抖:“长老莫要诓我啊……”

    唐三藏回握住:“施主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

    阿六看到这就没继续看,拎着猴子的后颈扭头出了高太公的院子。

    猴子任由她拎着,只是四肢没有安全感的蜷缩在一起,他眨巴眨巴眼:“阿六姐姐,我们为什么不等师父一起出来?”

    “等你师父?”阿六一手拎猴一手抱剑大步向前,“恐怕你师父一时半会还真出不来。”

    阿六在绣楼里喝了一壶茶以后,前院传来消息说,唐朝来的圣僧佛法深厚,见了高太公一面后便治好了他的病,为了多多沐浴佛法,高太公诚邀圣僧同吃同睡,并决定此生一心向佛。

    听到这个消息时,猴子正坐在绣楼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唐三藏回来。

    顿时他就坐不住了,跑上楼寻阿六:“阿六姐姐,我师父是不是被软禁了?”

    那日她把唐三藏按在地上打的时候就察觉到猴子正在慢慢恢复,前些日子还是懵懵懂懂只知道吃的小猴,现在力量在逐渐变强,一些基本的与人相处之道也渐渐明白过来。

    灵猴不愧是灵猴,山间睡了一觉便术法自通,学会了修炼,现在被下了禁制也能慢慢的破开。

    阿六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便装作疑问问道:“何出此言?”

    猴子扣了扣黄梨花木桌子上雕刻着的猪尾巴,想了片刻便直言不讳:“猪哥哥说翠兰姐姐死了,高太公不信,他也不相信我师父,怕我师父与猪哥哥串通好了,只能先留在身边,真见到翠兰姐姐或得到准话以后才会放我师父离开。”

    “这就是软禁!”猴子肯定道。

    “那你觉得秃子是自找的吗?”阿六循循善诱。

    桌子上雕刻的小猪都要被猴子扣下来了,他低着头用脚尖点地,似乎有些为难。

    阿六也没催促,再次给自己添了杯茶,看着茶香袅袅升起,这间茶室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安静。

    良久以后,茶水已经由滚烫变得温热,猴子才喃喃开口。

    “师父没错,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高太公是由失去女儿才会生病,如果她没死,作为他的家人应该知道。”

    阿六笑了,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长如羽翼的睫毛遮住她眼中的光,窗外的阳光透着窗纸照射进来,洒在她半边脸上,一光一暗,有一种极致疯狂的美感。

    她放下杯子,伸手摸了摸猴子的头,把他坐在门口时理顺的毛发揉乱。

    “这样就很好,你是一只好小猴,本来就应该在光明下,没错,秃子做得对,出去玩吧。”

    猴子一脸懵的进来又一脸懵的出去,坐在门槛上,思考着他的猴生。

    太阳逐渐西沉,阿六坐在椅子上像一座雕像,她低着头,遮住眼中的思绪,茶杯里升起的茶香消散,整杯茶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