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点点凝结。

    “孩子,如果当初没有苏琼,你觉得自己会站到现在的高度吗?”纪绅问。

    纪廷琛眯起眼睛,语气笃定,“我当然可以。”

    纪绅闭上眼睛,从鼻尖悠久地叹了口气。

    “廷琛,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你的父亲,你是跟着我的姓,我不会害你。”

    纪廷琛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分辨真假,纪绅眼眶湿润,语气沉重,就如同一位望子成龙的父亲。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大狠毒的人才能成功,你能不被感情左右,足够冷漠,足够自私,那么就没有人能够打倒你,你会永远高高在上将别人踩在脚底下。”

    “我老了,将来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能明白吗?”

    纪廷琛没有表示,纪绅的意思是,为了锻炼他所以从小忽视他,将他打造成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将信将疑地抽开手,在徐婉进来的时候,走出了房间。

    手脚如同灌铅,他艰难地行走着,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

    如果一切正如纪绅所说,那他是什么,是机器吗?

    这么多年,他所恨的,所爱的,都是假的。

    他被虐待,被流放,所受的一切都是活该。

    没有人是真正的爱他。

    他笑笑,身体里的血液在变冷,眼眶里却有热的流了出来。

    明家刚吃过晚饭,明桃主动提出要洗碗。

    林淑琴不让,她只好跑到厨房抢着做。

    “你没作业吗?”

    “我大学了耶,又不是高中天天都是作业。”

    林淑琴拍了一下她的手,抢过了盛汤的碗,“这个我来,你到旁边歇着去。”

    “妈妈。”明桃从身后抱住她,脑袋蹭了两下,“我已经长大啦,你们不要老是把我当小朋友好嘛。”

    “你长再大也是我女儿,只要妈妈还在,你就长不大。”

    “哎呀,你怎么跟说绕口令似的。”